后日的训练结束后,瑟威尔为众人带来了一批新伙伴,他们的身体素质较差。这已不是第一次了,每当训练营中的孩童数量少于五十个,便会迎来一伙伴凑足100个,可是这一次集中在训练场上列队的数量却超过了两百人。
“这是最后一次补充了,也意味着你们中的大多数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。”轰鸣般的声音刺痛了孩童们的鼓膜。瑟威尔凶恶的眼神在队伍中来回扫荡,“但是你们将会获得挣扎的机会!你们将获得能与魔物搏斗的力量,当然未来将被魔物所杀的概率亦很大。”
瑟威尔带领孩童们来到灰色大厅,这里已摆放了一排排长凳。待孩子们都端坐在座位上,瑟威尔使了个眼色,几个壮汉搬来数叠教材,一本本崭新的书籍发至孩童们的手中。有些孩子已按捺不住,翻动教材。
走上讲台,为孩童们讲解《初级魔法入门》的人仍是塔克。格蕾丝不经意间瞥到瑟威尔一直低着头,仿佛在致敬。格蕾丝能感受到周围的躁动,学员们对力量炽热的渴望。塔克细致讲解了感应魔力和凝结魔力节点的方法、原理以及一些魔法常识。出人意料,下课后,塔克专门抽出十分钟回答学生们的疑惑。在临走时,他给予了学生们一个忠告,一年内至少达到五级,否则迟早都会被淘汰。
扭头不再观看因与魔力产生共鸣而狂喜的室友,她缩进被窝,试图无视另一名无法感应魔力的室友的怨念。炼狱中的第一年离去了,无止境的体能训练、学习、修炼令她有些麻木,无暇顾及其他复杂的情感,“复仇”的念想在脑海中不断翻滚,从未退去。
空荡荡的房间,仅剩两张石床,三个床位。
之后的一年,繁重的体能训练被取消,自主修炼时间不断增加,但学业却变得更加繁重,孩童们每日遭受世界地理、世界体系、魔法原理、空间几何、草药解剖、构造学等课程轮番轰炸。然而教官们的管束也逐渐宽松,纪律惩戒已较为松散,如非触犯禁忌,无人会受伤、死亡。训练营中如今唯一的标准仅为一年后的实力检测。孩童们最初尚还绷紧神经,但大多数人渐渐忘却他们所在何处,以松懈的态度面对修炼、学习。
在一间空旷的教室,两名女孩正在锤炼自身的魔力,封闭的空间化作无垠的魔渊,魔力密度节节攀升。忽然,门被打开了,一名名叫叶颜的少女踏入了房间,黑色齐整的短发衬着鹅蛋脸,缀着端正的鼻梁,显得充满活力。随着叶颜一步步走近,两个魔力漩涡的轮转速度忽然加快,引潮力互相叠加,魔力潮汐一浪高过一浪,威势阖人。
“魔力密度真高啊!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享受闲适的重要性吗?”
“这大概就是你现在还未突破十级的缘由吧。难道如今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,不是提升等级吗?”端坐在格蕾丝旁的茶发少女应道。
叶颜忽一跃,扑倒茶发少女:“米娅,别修炼了嘛,……现在对我们的管理如此松懈,适当休息也是必须的,不是吗?”
房间中的魔力一时有些紊乱,米娅叹了口气,停止引导魔力,摸了摸茶发少女的头。“今日的机会实属难得,毕竟格蕾丝愿意指导我练习调度魔力。”少女的视线移向格蕾丝,脸颊泛起层层红晕。
昏暗的灯光透着淡淡的温馨。格蕾丝端起了放在书桌上的茶杯,看着眼前的温馨景象,心湖多了一丝涟漪,难以想象自己竟会渴望遥不可及的真物——友谊,甚至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于这个时刻。
格蕾丝起身,打开房门,轻盈地一个转身,“也许有些事,我可以帮上忙。”语毕,她缓步离开了房间。
或许是由于同样醉于这份温馨,犹豫了一会儿,挣扎了一番的米娅低喃道:“据我所知,每届学员毕业前夕还会有一次最终考核,可能会……”只是声音太轻,另外两人都未听到。
一年的时光一晃便至尾声,突如其来的测试带来了伴着血肉的清洗,许久未闻的轰鸣枪声唤起了孩童们过往恐惧的情感。曾有几个男学员试图反抗,但被强制经受皮鞭如雨般的毒打,在皮肉溃烂、筋骨变形的疼痛中死去。教官的皮鞭和枪械再次提醒着孩子们:淘汰,即死亡。
自此众人已至分岔路口。一日,所有的孩子被集中在一间巨大的白色房间,里面林立各种魔力器械。有十九名魔法师在大厅中准备检测事宜。除了格蕾丝和少数名门子弟,大多数孩子都列队经受精密魔力检测。
格蕾丝亦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惊,看着一箱箱魔晶随着检测进行化作粉末。即使相隔数十米,也可以感受到这些魔晶纯度之高。纵使曾贵为公主,也只曾在一年一度的国祭见到如此数量之巨的魔晶。
在经历符石检测、黑矿干扰、魔力掠夺三个项目后,根据魔力容量和魔力适性决定每个职业和未来走向。在此之后,大量根据各个职业特性的分岔课程将蜂拥而至。
冰蓝的房间里,格蕾丝有望到那令人不悦的黑色身影,又与他见面了。真是糟糕的一天呐!
青年放下手中的书籍,微笑道:“与同龄人一起戏耍很快乐吧!”
格蕾丝冷冷地盯着他,一言不发。
青年仍旧一脸灿烂的笑容:“一年不见了,为何仍要对我如此冷漠呢?”
少女依旧保持冷漠,扭头看向冰蓝的墙壁,高洁无尘。
许久,她打破了沉默:“为什么我不能离开炼狱,我已经十七级了。”
“最终试炼还没开始呢!等不及了?”青年揶揄道。他忽起身,在房间中无目的徘徊。一个漫长的沉默之后,他突然转向少女:“你应该没有天真到认为这点实力就可以轻松复国吧。”青年走到格蕾丝身旁,在她耳边吹了口气。格蕾丝咬着嘴唇,只是握紧了拳头。
“你的课程也应该开始了,我们宝贵的战争祭祀阁下,我和他们可是在你的身上压了大量的赌注。可别让我们失望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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